作者：顧浩然
今天早上，在萬般不捨下，終究還是送走了kiki。
在做這個決定前，我掙扎了好久好久。
早在半年多前的某一天，發現kiki的食慾變得很不好。一開始以為是挑食，但即使改用過往牠必吃的雞肉或牛肉罐頭，仍然無法引發牠的胃口。
後來帶去求診，發現有尿毒及胰臟炎，於是，也就開始了無止盡的照顧及就醫歷程，同時因為牠不再主動進食，也開始了灌食的日子。
然而，每兩天一次，類似洗腎的點滴皮下注射，漸漸地已無法讓kiki的指數下降。對kiki而言，更辛苦的是，幾乎每次灌食未久，牠就會吐；然後也開始拉稀。後期，牠的嘔吐物及排泄物更出現了血塊。
堅強的孩子
但即便如此，kiki依然能走，每次回到家，還是會看到牠猶如電動馬達般的小屁股和尾巴扭啊扭、甩啊甩地走出房門迎接。
然而，最近這兩週，除了拉稀、嘔吐更為頻繁，湊近聞，kiki吐的氣，也會有股尿毒般的臭味，同時，牠的呼吸似乎不是很順，會有類似反胃的咳嗽聲音；躺著不動的時間也愈來愈長。
幾天前，很慎重地跟內人討論，是否不要再讓牠繼續痛苦？
從討論後至昨天晚上前，我的內心一直就在糾結及掙扎。
心好揪好揪
理智上，我知道，讓牠沒有痛苦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；但情感上，我很自私，我想再把牠留在身邊多一些時間，我有很多很多的不捨。
今天早晨，kiki依然哼哼唉唉地扭動著牠的電動小馬達屁股，喚我起床。
送牠去動物醫院前，牠依然如往常般地在書房陪著我。我一直跟牠說話。我跟牠說，kiki，謝謝妳來到把拔、馬麻的生命中，謝謝妳帶給我們很多很多的歡樂；謝謝妳是那麼地愛我們，我們也好愛妳…，但說著說著，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地眼淚潰堤。
終究要帶出門了。
動物醫院今天早上特別多寵物就醫。
珍惜這片刻
我在醫院門口，坐在台階上，把牠抱在腿上。
我知道，這是我和牠僅剩的相處時間，可是，我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情緒。
終於輪到kiki了。一如往常，帶牠去稱重：10.2公斤，相較於上次，又整整掉了一公斤。
吃進去的食物都拉了、吐了出來，體重怎能不掉呢？
即使已做了決定，但我還是再問，其實先前已問了許多次的同樣的問題：「牠還能走、能動…，」醫生也不厭其煩的說：「狗狗很能忍痛的…。」
我知道，kiki的確很能忍痛。
每次皮下注射時，看到針插進了已沒有太多脂肪的皮膚，我都轉頭不忍看，但kiki都不會叫，只有少數一、二次，kiki可能真的痛到受不了了，才轉頭叫了一聲。
但是，每次注射完回到家，kiki就會一直躺著，呼吸很喘，我知道，牠在痛，很痛。
私心的期望
幾個月無止盡的就診，連醫師及助理都說，牠是他們看過的最乖、最能忍痛的狗。
「牠的狀況已是不可逆了，你們也花了超過三個月時間在治療了，按理，可以讓牠走了，不要再讓牠痛苦…」，然而，在當下，我最想聽醫師說的卻是：「我們再試試看…。」
我好希望，醫師可以再給我一點希望，再給我一點和kiki相處的時間…。
打了麻醉針，等候了兩分鐘，讓麻藥發生作用，然後醫生打進第二針。
Kiki，成了小天使了。
回到家，一整天，很不習慣沒有牠的蹤影。
進到臥室，kiki每晚伴著入睡的空間，真的空了；書房，過往會陪著我看書的位置，真的空了。
我的心空了
我的心，某個程度，好像也空了。
我不知道，這個空，會花多久時間才會被充滿？
我也不知道，當kiki在天家醒來後，沒看到把拔馬麻時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？害怕嗎？孤單嗎？難過嗎…？
牠會不會怨我，給牠做的這個決定？牠會不會，其實，牠沒有那麼想離開？會不會，牠想說：「沒關係，我還可以繼續撐著？我還想繼續留在把拔馬麻身邊？」
我不知道。
我曾經有過念頭，想找寵物溝通師，幫忙我了解kiki的想法，想知道，牠這些年在這個家，快不快樂？幸不幸福？想知道，牠是不是已做好離世的心裡準備了？
但我終究還是沒這麼做。
永遠的寶貝
Kiki，但願妳可以明白，把拔馬麻會一直想著妳，一如我們會一直想著已比妳早去當天使的妮妮、堯堯、多多、momo、咪咪、黑黑、斑斑一樣。
你們形體雖然不再，但，你們都是我和馬麻心目中永遠的寶貝。
在我們的心裡，你們一直都在，都沒有離開過。
最初上傳時間：2021-08-16
最後更改時間：2023-08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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